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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情事
作者:范晓波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0/9/13 14:23:45  文章录入:戴向阳  责任编辑:戴向阳

 

婺源情事

范晓波

   小闽对县城的感觉不是太好,她说:“没有你说的一半好。”我跟她说:“婺源的美不在城里,去乡下住两天就不一样了。”我们收拾好衣物,在宾馆里等洪忠佩。他和几个文友昨天陪我们到晚上11点,没想到一早就来了。他敲开门,脸上还残留着床单的压痕,但笑得很精神,他说在电视台熬夜习惯了。小闽倚在窗台边冲他淡淡一笑,脸部在10月早晨的阳光里呈半透明状,刚洗的浅白牛仔裤把腿抻得看上去比平常更长。洪忠佩好像不太敢接她的目光,刚认识小闽的男人都这样。我心里很受用,早餐吃了两碗稀饭和3个白面馒头,小闽只要了一碗稀饭和一个咸蛋,她虽然有一米七,吃的东西比一只猫多不了多少。

  洪忠佩还是坚持要陪我去江湾等几个景点转转,他说北京和上海的许多作家都去过那里,都是他陪的。我还是放弃了,一是这几天景点的人太多,二来我不怎么喜欢看景点。我们这次来婺源,就是想躲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呆几天。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位乡村教师,去他那里住两天。洪忠佩既失望又有些如释重负,他表示可以搞辆昌河面包车送我们过去。我们坐在店门口的小竹椅上等他打手机。小闽有些兴奋,如同前天在南昌见面时一样,她戴上遮阳帽用我的理光相机对着街头撑油纸伞的本地人比划着,由于不习惯相机的重量而手腕晃动着。

  大约20分钟,一辆乳白的昌河一摇一晃地过来了,开车的是个精瘦的小伙子,看上去和洪忠佩很熟。洪对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过来和我说,是朋友的车,不用考虑费用。我表示至少不要让人家吃亏,汽油费还是我出。那个好像姓黄的司机脸上浮出那种嫌我小看了洪的表情,说:“你只管指挥我,我跑洪记者的车不是两次三次,北京来的都送过。”

  我想起省作协的朋友说的话,洪忠佩是江西作家里头在社会上很吃得开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小闽先上了车,我和洪忠佩在车下话别。他说:“你去长溪我就陪不了了,下午广州要来两个朋友。”我已经有些过意不去,我能想象他在这个长假的辛苦程度。我告诉他在长溪住两三天后从景德镇回去,以后去南昌再见。我从来不轻易跟人说以后到南昌找我之类的客套话。但洪忠佩实在是太好了,陪了我一天一夜,对我和小闽的关系也很好奇,却硬是没做半个字的试探,只是不时地在某些微妙的时刻微笑着对比我和小闽的表情。

  出了县城,我就给长溪的俞老师打电话。他是我的一个作者,一个师范毕业的业余作者,把我所在的青年期刊当作文学刊物投稿不辍,我给他用过几篇稿子。我更喜欢的是他人本身,脚踏实地地生活着,又不缺乏使这种踏实蕴藏生机的理想。我的手机里传来他激动得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小闽疑虑地问:“我们就住在他家里吗?”“可能吧。你不是很想找个地老天荒的地方和我没有顾忌地谈谈恋爱吗?”小闽抱住我的腰作甜蜜憧憬状,眼睛捕捉着窗外的每一次惊喜。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到婺源,我的老家和它相隔不到200里,我不怎么相信它们在地貌上会有多大的差异,而事实就是如此。这些年,婺源的名气一天天大起来了,变成了中国最美的乡村。婺源也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县变成了全国闻名的旅游大县。去长溪的过程,是我对婺源的认识趋向客观的过程,我没办法在它的青山绿水间捍卫自己的乡土情结。婺源不仅仅是绿,而且绿得很古朴。如果说别处的绿是个儿童,婺源的绿就是内蕴深厚的老者。我很少在现实生活中看到那么多参天古木,随便一处风景都有几百年的历史。青砖白墙的徽派民居也是这样,仿佛都是从时光源头流传下来的,它的存在似乎也不是为了实用,而是为了审美,为了入诗入画。

  小闽作为北方人,内心的喜悦可想而知,但她此刻忙于陶醉,并不用手舞足蹈对外宣泄情绪。相反,她的劲是往里使的,抱住我的胳膊越搂越紧,好像眼前出现的是可怖的场景。这种姿势在别人看来,是螃蟹钳住了它的猎物。司机一开始还为我们讲解些什么,后来他摸出一支烟,认认真真地吞云吐雾。

  离长溪还剩十几公里时,车在陡直的山路上抛了锚,发动不了。司机钻到车底下弄了半天没什么效果。一开始小闽还挺新奇的,对车修不好的后果做种种假设。司机想用手机跟县城的同行请教,但没有信号,我的手机也一样,一格信号都没有。小闽心里有些毛了,下车对司机的修理思路做些不着边际的提醒。我站在靠近悬崖的一侧猛吸着山里湿润的空气。她走过来摇我的胳膊:“万一修不好怎么办?有没有狼啊?”“有狼也是先吃你,肉多嫩呐。”我这么一说她放心了,和我计算如果步行大概要多久才到。

  她瞥着不停地测试引擎的司机,拉着我离得稍远些,用一种兜里藏了金苹果似的目光诱人地盯着我,我感觉到了其中的诡秘却一时破译不出。

  “我‘大姨妈’好像走了。”

  “没骗我吧?”这两天我备受她“大姨妈”的监控与折磨,美女在拥却一事无成。

  “实际上昨天就差不多好了,没敢跟你说。你那么流氓,告诉了还不被你通宵霸占,惨遭蹂躏啊。”她也许回忆起了我们刚认识的那段日子,表情复杂地碾了一下我的脚尖。

  “还舍得拿我喂狼吗?”她胜券在握地问。

  “舍不得舍不得。”


  “要是我走累了怎么办?”

  “那就猪八戒背媳妇呀。背上跟安了发动机似的……”我们快乐地憧憬着在长溪的美好夜晚,司机黄总算把引擎发动了,他很有成就地抹着脸上的机油说:“输油管阻塞了,我说怎么还有我查不出的毛病?大客都开了三四年了。”

  12点多钟,小昌河一摇一扭开进了一块被高大树木和藤蔓交织的菜园簇拥的盆地。盆地里疏疏落落地卧着些黑瓦白墙的漂亮房舍,线条简洁色块分明,如同吴冠中先生的水墨画。小闽把头伸到窗外,风托着她的头发,把它打开成一匹抖动的黑布。我扶着她的腰,怕她被风吹跑了,像风筝那样。她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地表达着对此番折腾的理解:“真不错……那边,那是水牛吧……你看你看,这棵树上吊着个大南瓜……”

  司机黄观赏着小闽夸张的情绪,不时用羡慕的目光和我交流一下眼神。“哎,前面那个人好像在等我们的车。”他提示我。路边一个敞胸穿老式西装的三十七八岁的男子正勾着头往车里探视,脸上是随时准备点头致意的表情。我虽是第一次见他,还是很肯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是俞仑俞老师吧?”车子也停了下来。

  “是晓波老师吧?”他迟疑片刻跑上来和我握手,“欢迎欢迎!”随即掏出一包金圣递了一支给我,我没接。司机黄接了一支,架在右耳上。小闽冲他笑笑,他也慌忙笑着,右手犹豫着没伸出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欢迎欢迎,我们这里虽然不是有名的景点,环境还是很好的。”他上车坐在司机边上为我们带路去长溪小学他的家。他已经在村口等了差不多3个小时。吃了早饭就在村口附近转悠。

  学校在村后的溪畔,一面被雨漂洗得发白的红旗被戳在半空如一朵开蔫的花。俞仑的妻子听见车响走到校门口观望,身后跟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她是个目光精明衣着整洁的乡间知识分子模样的女子,留齐肩短发,穿着这年头不多见的米色的确良小斜领套装和圆头低跟皮鞋,令我想起我妈在80年代初的样子。她有些羞涩地和我们打着招呼,说饭菜都做好一个小时了。

  两位老师的家是学校分给他们的两间房,在教室隔壁,水泥地面,简陋却宽敞干净,走廊里用三合板围起了简易厨房。进屋就上饭桌,俞老师向他的妻子——长溪中心小学五年级语文老师王淑贞介绍我们一行,轮到小闽时说是西安交大的在读研究生,是和我很好的一位女朋友。这些是我在电话里和俞老师定的调,前面一句话完全真实,后一句含义有些模糊,但我想俞老师能从我的语气里意会一些东西。王老师的目光在我和小闽之间跑了几个来回,有点研究的意思,更多的是明显的好感。小闽虽然比我要小七八岁,但个子高,眼神里透着他们这个年代女孩普遍的早熟,所以看上去和我的差距并不大,身材的般配程度也是极让人羡慕的。

  吃饭的时候小闽不停地打量黑洞洞的房间,还不时地露出只有我能看得懂的笑。我也注意到了,俞老师两间房的里间各有一张大床。今天晚上,哪张床会属于我和小闽呢?饭桌上有两个人无耻地研究着同一个问题。看上去王老师和俞老师思考的是却另一个问题:我们对他们的招待是否满意?因为王老师一个劲地说:“我们小学的条件比较差,我们自己其实也做了屋,离这里有一二十里山路,平常很少回去……吃菜呀,吃不惯吧?我的手艺不好,镇上也没什么好买的……”

  我们急着想四处走走拍点照片,午饭吃得比较潦草,也没喝什么酒。王老师有些尴尬,小声责怪俞老师没打听清楚我们爱吃什么菜。我说晚上一定好好喝点酒,中午喝多了拍不好照片。

  送走了司机小黄,俞老师烧红着脸带我们在村里的石板小路上逛悠,右耳上支着我分给他的“三五”,手里拿着盒“金圣”做我们的导游,不时地递支烟过来。长溪虽不是什么景点,可以合影留念的角落倒是很多:溪面上一架由两根古树拼成的木桥、一截爬满南瓜藤的断墙、一条被两堵白墙夹得瘦瘦的小巷、两只在墙角寂寞地刨食的母鸡……小闽的兴奋可想而知,模特一般搭配着四肢,浪费了我许多胶卷。而在那些很少看到外乡人的本地人看来,小闽是标准的风景了。他们蹲在檐下的阳光里,看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记得来路上有个爬满青藤的凉亭,离村子约两里路。当时赶时间没让司机停,我和小闽决定两个人去那边走走。我跟俞老师说:“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们自己过去。”小闽也攀着我肩头雀跃地说:“俞老师你先回去吧,我们待会儿就回来。”俞老师坚决地摇摇头:“不累不累,我带你们去。”好像我们再不让他当向导就要生气了。小闽掐掐我的手表示心里的懊恼和妥协。

  凉亭在溪边的一条古道上,卵石堆砌,被野草和藤蔓覆盖,像电影厂美工的杰作。四野的地里有许多无人认领的南瓜和黄瓜,掩在草丛里甜蜜地腐烂着。阳光富足得四处流溢,到处晃人的眼。我们在溪边拍了许多照片,俞老师在一边吸着烟笑眯眯地看着。后来一个砍柴的人过来,和他搭着话。小闽把我拉到亭子里,在我脸上又咬又啃,饿极了似的。完了埋怨俞老师:“怎么这么热情啊,跟带了个监工在一边似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生活中我们最没法对付的就是这种善良的死心眼。我们坐在凉亭的石椅上互相摸索,俞老师和人谈完话也跟进来了,手里捏着根准备分给我的烟。他平静地看着小闽的手从我裤兜里收回来,好像小闽的那只手是在取打火机而不是在娱乐。俞老师问:“这里面很阴哦?”我知道他说的是亭子里面很凉快,嗯了一句,小闽听不懂也大声说:“是好阴。”

  沿溪回村时,整个长溪已被一带乳白的炊烟缠绕托浮着,如同古装戏《天仙配》里的布景。

  晚餐比中餐更丰富,除了菜园里的新鲜蔬菜,居然有野猪肉和本地特色的火烤鱼。猪是山林里产的,虽不及家猪肉嫩,但嚼起来有许多美妙的联想;鱼是山涧的冷水养大的,味道极鲜。小闽和王老师喝饮料,我和俞老师喝本地的稻谷酿的酒。一开始是他劝我喝,后来是我劝他。我把手搭在小闽的腰上,和她一起敬主人夫妇,祝他们日子越过越和美。两位红光满面地喝了,几分钟后又回敬我和小闽。王老师说:“愿你们在婺源玩得开心。”王老师还特意把小闽拽过去冲着我跟她耳语,意思再明显不过,佯装很神秘地说些夸我的话。小闽也不住地点头。酒喝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老师端起杯倒了点谷酒站起来,脸上有些刘胡兰的表情。王老师说:“我平常从不喝酒,今天是特别高兴。一是认识了久闻大名的范老师,二是觉得你们两个特别般配,不像我们两个。你们站在一起就像明星演戏。这杯酒,我祝你们早点喜结良缘。”王老师说完一口干了杯中一两多白酒,然后燃烧着面颊等着我和小闽。

  小闽看着我略有迟疑地站了起来,我起身的动作有点费劲,杯中的酒晃动着,嘴里只是重复着不敢当不敢当。俞老师赶紧过来救场。俞仑看过我一些散文,对我的婚姻情况有所了解。俞老师说:“好玩就多过来玩,多过来玩。”我赶紧掉过头去敬小主人的酒,想岔开话题。这个才上一年级的小男孩脸上有种城市小孩少有的憨态,像80年代的少先队员。吃饭的过程中,他始终睁着湿润的大眼睛注视着我和小闽,只在被我们发现时才扒一下碗里的饭。我祝愿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闽也伸手去摸他的脑袋。话题很快过渡到孩子身上。但我能感觉到,王老师看我的眼神和有点心不在焉了,好像我是个露出破绽的地下党。
  晚饭后王老师把老公叫到厨房耳语,我和小闽在校园里散步。乡下的星空格外澄净,布满会眨眼睛的星星,令人想到童年和童话。可是王老师的眼神已给了我一些心理压力,对这个夜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到屋里时,王老师对晚上的住宿做了个出乎我们意料的安排:小闽跟她睡主卧室,我和俞老师和他们的儿子睡另一个房间。这个决定是俞老师转告给我的,俞老师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我老婆看出了你们的关系。她问我,我只好说了实话。对不起哦,她这个人很封建,不理解文人的浪漫……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极其愕然却没有反抗的权利。相反,我要努力表现出本该如此的意思,这使我的脸上堆积着怪异的笑。小闽对这个安排更是倍感意外。我们站在屋外的暗影里你推我搡无声地自嘲。

  我拉着小闽往校门外走,对俞老师说是再出去走走。他很惊讶,但这次没有跟出来陪我们,只是怅怅地站在门口。我想起了凉亭,小闽当然也知道我的意思,私奔似的跟着我小跑,溅起一路犬吠。对犬吠的惊惧加剧了奔跑的速度和快感,小闽挽着我的手,呼吸急促,令我的头一阵一阵地发晕,似乎我们就要投奔的地方不是黑暗而是席梦思柔软光滑的宾馆标准间。五分钟后,我们甩掉了犬吠和灯火,却也突然发现甩掉了勇气和欲望。灰白的沙子路虚无地飘向暗处,树和高高低低的灌木被星光弄得鬼影憧憧的。我们停下来,心跳得比虫唱还热烈。小闽说:“他们不是说这一带有豺狼和野猪吗?我们还是回去得了。”我想了想,俯下身来贴脸抱她,她的鼻尖像刀尖那样凉。我的手往后包抄着潜入她的牛仔裤,屁股也是凉凉的。我抬起头放松了姿势。我说:“还是回去吧。我们过一夜就走,明天去景德镇过夜。”小闽攥紧了我的手。

  我和俞仑及他的儿子挤在一张大床上度过了一个奇特的难眠之夜。一开始听他讲山里的人与野兽,讲用土地雷炸獾的经历,讲被蛇咬了找什么样的草药自救。他的儿子不时地插嘴补充和纠正他的说法。11点之后,我们开始谈论写作,我被一个中年男子对文学的暗恋情结深深地感动,他儿子灯泡样的眼睛渐渐收神合拢。

  这其实是个挺美好的夜晚。

  早晨看到小闽时,也是满脸的困倦,就像刚走出南昌火车站的样子。王老师则有些不自在,看见我时目光躲闪。在门口刷牙时小闽跟我耳语:“给我上了一晚上的课。说你这次回去还不离婚就别理你。”
  “有效果吗?”

  “当然了。不跟你去景德镇了,我自己回去。”小闽见我发愣,过来拨弄我的脸:“怎么那么脆弱,还当真了?!不过我觉得人家真是为了我好,大姐似的,也说了好些自己的隐私给我听。只是我自己不争气。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又不是大款,结婚了还享受未婚待遇?!”

  早餐比昨天更丰盛,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提前去景德镇的决定,是把早餐当作午餐来筹办的。俞老师还想继续挽留,说还有稿子想向我当面请教。王老师脸上也有少许歉意,但她并没有向我身上的恶劣品质妥协的意思,只是说菜做得不好而不言及其他。

  村里只有一班客车通往县城,但早上7点就走了,因为要赶在中午时载客回来。其他时间出山只有坐三轮车。俞老师忙活了老半天,总算叫来了一辆糊满黄泥的三轮车,司机是村长的儿子,红扑扑的脸像是冻坏的柿子。俞老师和他讲了半天的价也没达成协议。后来我听懂了他在反复强调我是个作家,这次过来是想宣传长溪,村长的胖儿子才同意以30元的价格送我们上柏油路。俞老师强行替我们付了钱,并交给司机一个任务,一定要帮我们拦辆去景德镇的客车,等我们上了车他才能走。为此,他又从西装的内口袋掏出一张10元纸币发给司机。

  三轮车突突突地喷黑烟时,王老师又从屋里搜出两包茶叶塞到我已经装满红薯干和干豆角的旅行包里,笑着冲我说:“范老师写东西要熬夜,喝点婺源的绿茶会更有灵感。”然后两口子彩排了一般齐声道:“欢迎再到婺源来玩,欢迎再到婺源来玩!”

  村长的儿子一面顶风吸着烟,一面打听我和俞老师的关系,还想从我口中探知俞老师文学成绩到底有多大。他骂骂咧咧地说:“这个俞瘌痢,平时神得不得了,连我爹都要敬他三分。”说得小闽咯咯地笑。
  我心里总有空空的感觉。我问小闽:“人家欢迎我们再来婺源玩呢,你还会来吗?”小闽让我先回答。我说长溪肯定不来了。“我会再来的,婺源多好呀!山美水美人也美。不过不一定是和你一起来哟。”小闽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我笑。

  “真的还是假的?还真受了教育了?!”

  “不知道。”小闽很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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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溪村是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村,由于地外处极其僻远的山村,就是到了婺源,你也在当地人也难问到这个村庄的位置。说他是世外桃源,一点也不过份。村里民居大部分为晚清建筑,高大的马头墙,在青山蓝天、小桥流水、青砖黛瓦映照之下、构成一幅幅恬静自如、天人合一的画卷,具有典型的徽派建筑特色。

长溪旅游咨询:戴向阳  电话:13755377598  0793-7405129 QQ:69910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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