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婺源木雕图案的“形 ”与“神"
江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唐阿君 祝海珊 聂 琰
被誉为“中国最美的乡村”——江西婺源，因有保存完好的徽州特色民居和美丽的生态环境而日渐盛名。婺源，位于赣东北，古徽州六县之一，徽州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婺源建县的历史有1200多年，三雕、摊舞、茶道、抬阁等民间文化艺术绚丽多彩；历代名人遗迹和明清徽派古建筑遍布乡野。婺源丰富灿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中华文明的一朵奇葩，其中婺源“三雕”作为徽州三雕的分支，也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婺源“三雕”保存相对较好，尤其是木雕更为突出，内容最广、数量最多。主要用于民居、祠堂、庙宇、园林等建筑的装饰，以及古式家具、屏联、笔筒、果盘等工艺雕刻。在婺源的许多乡村，都能随处可见木雕的身影。它们有着徽州木雕的共性，也同时展现出了地域文化的特性。由于材料属性和工艺雕刻的特性，婺源木雕显得更为普遍和突出。尤其是在图案的题材上，内容广泛丰富，是婺源地域文化的一块瑰宝。主要为民间传说、戏文故事、花鸟瑞兽、龙狮马鹿、名胜风光、民情风俗、渔樵耕读、明暗八仙和博古吉图等。从这些婺源木雕图案的“形”与“神”上，折射出人们对自然物象的形象刻画以及精神意味进行的有“意”改变与追求。这种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木雕在中国建筑装饰艺术中，表现出独具一格的艺术魅力。本文从婺源木雕的图案的造型、工艺、题材与工艺结合建筑构件来分析它的“形”给人的独特审美意蕴；从图案的文化脉络人手，来分析研究其在人精“神”层面所隐含的指向、意愿表达和文化价值观念。
所谓“形”是绘画反映的对象的外在形象，是形体、形状、形式以及光和色等等对象外在的形状和姿态；是画面中的全部视觉要素的组合关系，可见“形”应该包括全部视觉要素及其之间的关系。“神”则是对象的内在属性，是通过画面来表达对象的精神实质。“神”之于人是指人的生理、心理状态，引伸于物则是拟人化表达的事物的客观状态。在这里所说的婺源木雕图案的“形”与“神”，是从图案的物质形体呈现出的审美意蕴与其精神作用的文化内涵之间不可分割的统一体。
一 “形”的外在审美意蕴
1．造型的视觉美感
婺源木雕吸收了中国国画中的散点透视构图方法，营造出由近致远的透视空间效果，使木雕画面在有限的空间中能够展示更为丰富的内容。从空间造型的角度，婺源古木雕刻艺术属于二维平面造型与三维立体造型的结合体。无论是平面造型还是立体造型，都显示婺源木雕工匠们对图案造型能力的概括和艺术修养。
由于木材的质地和建筑构件的属性制约，木雕图案的内容、形式和空间上往往要受到一定限制。婺源木雕工匠们通过精湛的技艺和整体构思的能力，因建筑构件的大小不同来构图，并在作品中运用了夸张、隐喻、组合等通俗易懂的造型理念，图案统一富有变化，形成了生动的对比。由于木材质地相对比较柔软，易于浅浮雕、圆雕、透雕等各种雕刻手法，来增强图案的立体感。靠近天井周围的建筑构件上的木雕图案，造型生动传神，通过采光，极具光影效果和复杂的明暗关系，烘托图案人物故事的生动情节。在婺源木雕作品中，图案造型比例和谐、美观、精致，物象的造型主要采用以线、面为主的造型方法，以不同的线条来装饰，块面形式刻画为主的构图是婺源木雅图案视觉节奏韵律美的主要来源。直线、曲线、粗线、细线、短线、长线等不同线条的运用决定了装饰感的强弱，具有强烈的视觉节奏感。
2．雕刻工艺的精美塑造
婺源木雕在明清是鼎盛时期，据史书记载，明代嘉(1522—1567)年问，“时人有刻，必求婺工”。明代雕风拙朴大方，清代雕风精工繁琐、雅致细腻。大部分为清水雕，表面不施色。而是在木材表面涂上防水又防腐的桐油，显得格外古朴典雅。这是为了既顾及到明初对民间用色有严格的限制，又为了能追求文人淡雅的风格。清中期以后，部分木雕采用装金工艺略为施色。来到婺源的古建筑木雕群，让人惊叹折服的是各种不同的雕工来展现不同建筑构件下图案的内容，雕工细腻，维妙维肖，构图饱满，给人以美的享受。
婺源木雕的雕刻工艺包括了有皮雕、浅浮雕、深浮雕、圆雕、透雕、漏雕、线刻以及几种形式综合运用等。根据不同的图案题材内容，所使用的不同建筑构件决定采用不同的雕刻工艺，这是十分讲究的。例如：门的裙板常用木刻浮雕，而梁下斜撑等常采用圆雕；雀替根据图案题材不同，描绘动物的常用圆雕，以云纹为主的图案则采用透雕形式。浮雕和圆雕让木雕图案主体突出，图底关系明确，层次分明，更具立体效果；皮雕、浅浮雕、深浮雕在木料面积较宽敞的地方或是近距离的空间使用，加强图案的视觉观赏性，例如：心板、腰板是人们视线最容易被吸弓l的地方，采用浮雕雕刻手法更为细致讲究，戏曲故事、宗教神话、民间传说、杂宝法器、山水人物、花鸟鱼虫等内容繁多，具有很强的艺术观赏性；透雕则加大了图案的观赏性，特别是两面透雕，可以两面观赏。漏雕则多见于门窗、隔扇等镂空部分使用，多用线的形式表现，突出建筑构件的功能性镂空的雕刻图
案，在光影的变化下，使得内外空间交融生辉。
3．造型、雕刻工艺与建筑构造的完美融合
婺源木雕大部分用于建筑的构件，成为徽派建筑的特色之一。木雕从图案题材人手，结合建筑构件的功能性，巧妙地选用雕刻手法，达到最大程度的实用装饰美感。在明清时期，门窗和隔扇的木雕，图案大部分用几何花格、或是植物纹花格等细格子线条构成，花纹优美，构图与门窗隔扇原有的形状相适配，具有很强的装饰效果。这是为了避免过去没有玻璃，无法挡风和采光，贴上纸在门窗隔扇的细格子上不易破损。细纹图案就在功能兼顾美观，加上便捷的工艺下产生了。
婺源古民居，大部分梁托、斗拱上都使用圆雕，门窗的隔扇则多用透雕，在门窗裙板、横板、檐条等处多采用浮雕。这些雕刻处理手法，既是为了视觉上起到很好的装饰性，又不影响建筑构件本身的实用功能性。
牛腿的雕刻采用圆雕，体积感强，又能起支撑力量的作用；三角形的雀替在梁与柱之间，既起支撑作用，又体现了装饰效果。大部分雀替的雕刻以浮雕为主，也有部分雀替采用了透雕的技巧，具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造型敦实大方。例如：在婺源晓起村，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百忍堂，天井附近的雀替，采用了云纹透雕，和上端的细网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朴实典雅；天井四周的房檐下撑木多采用浅浮雕雕成云朵状，相互迂回，飘逸流畅，整座建筑呈现出梁架结构与艺术高度融合渗透，气宇轩昂。
二．诠释“神"的内在涵义
走进婺源古民居、官邸、古祠堂，在其门楼、梁坊、斗拱、雀替、窗棂、隔扇、漏窗等处各种精美绝伦的图案木雕让人目不暇接。不同的图案，不同的造型，不同的雕刻工艺，正映着建筑主人当时的审美文化和思想情感。其实，这些木雕图案都有着不同的文化内涵，承载者人们美好的愿望。这也正是本文中关于婺源木雕图案“神”的内涵所在。
1．儒家文化
“书乡”地婺源自古文风鼎盛，人杰地灵，是鸿儒理学大师朱熹的家乡。由此，理学思想在婺源根深蒂固，以“礼”、“仁”和“忠”“孝”“节”“义”为本质特征的儒家文化在婺源传统封建社会是主流文化，对婺源木雕的影响也很深。在这种文化背景下，婺源民间工匠艺人在浓郁的文化艺术氛围之中得以熏陶，极大提高了工匠们的艺术修养，丰富了工匠艺人们的艺术表现手段。婺源木雕图案内容延续了徽州木雕的风格，受到儒家文化的教化作用，作成其的传播载体。
2、宗教文化
在婺源木雕的图案中，除了体现儒家思想文化外，还有表现佛教、道教为主的宗教文化的题材。例如：在佛教文化中。代表驱恶辟邪的、动态各异的狮子图案；在道教文化中，有“连年有余”、“鲤鱼跳龙门”等图案题材；还有图案“暗八仙”、“明八仙”、“八宝生辉”(佛教故事转化而来的图案)反映了中华文化中的儒、佛、道的文化合流，追求福禄、福贵、多子、吉祥如意、长生不老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3．商人文化
大名鼎鼎的徽商，在明清时期以贩盐和生丝买卖起家，称雄商界长达二三百年。在徽商的各个行当中，婺源以木商、茶商最为出名。明末清初，婺源的徽商差不多垄断了中国的茶叶和木材生意，而延村、思溪是当时江南最大的茶叶和木材集散地。他们以儒家文化来指导经商。积累了巨大财富，为发展当地文化提供了雄厚的经济基础和直接动力。在中国传统封建社会，商人虽富有但地位低下，这些“亦儒亦贾”的(茶)商人，致富后不惜斥巨资在家乡雕粱画栋精心布局，光耀故里，大建祠堂和楼院，其工艺细腻而精致，表现出乡土村落少见的富贵之气。由于社会地位低，所以这些儒商不能建造像皇宫庭院那样规模大的宅院，只有花重金放在建筑的精细装饰上，来体现自己的财富。并通过采用借喻象征手法雕刻上的生动逼真的人物、虫鱼、花鸟及八宝、博古和几何图案来寄予抒发他们的才智情感。在这些建筑装饰木雕刻中，大部分题材以富贵、吉祥、儒家思想为主，也有部分表达美好愿望主题的。例如：表现吉祥如意的“喜(喜鹊)、封(蜂)、禄(鹿)、侯(猴)”、“喜鹊登梅”、“岁寒三友”、“连年有余(鱼)”、“喜事连(莲)年”、“鹿雀同春”、“三羊开泰”、“五福(蝠)捧寿”以及石榴象征多子，桃子代表长寿，牡丹表示富贵等。
基于宗族观念和习俗心理的需要，商人家族修建祠堂也日趋兴盛。被古建筑专家誉为“艺术宝库”的俞氏宗祠，坐落在婺源江湾汪口村，布局严谨，工艺精巧，梁枋檐等处均巧琢雕饰，龙风麒麟、松鹤翠柏、水榭楼台、人物戏文、飞禽走兽、兰草花卉等精美图案百余组。作品或是精雕细琢，纤巧细腻；或是大刀阀斧，刚健朴实，使这古老祠堂熠熠生辉。
4．仕者文化
婺源自元代以后，仕者辈出。他们宦途得意或告老还乡之时，总要在故里营造府第以耀祖光宗。他们崇尚气节、心胸豁达、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官宅府第则讲究内外布局的正统规范化，与商人宅第的审美情趣有相同也有相悖之处，显示出堂皇的气势。在婺源“大夫第”是清朝一个五品奉直大夫李文进的官邸。屋内的木构件上，雕刻着精美图案，这些木雕有文武百官、八仙过海、琴棋书画等内容，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主人对功名的渴望，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取功名的美好心愿。
5．民俗文化
在婺源木雕图案中，还有采用象征、寓意、谐音等各种手法，形象地反映了当地的民俗文化和审美心理。加上婺源木雕艺术是广大下层普通工匠艺人的创造，它更凝聚着社会普通民众阶层的意愿，更为深刻地体现出当时民众的审美意识。内容有“麒麟送子”、“渔樵耕读”、“鹿鹤同春”、“金钩垂钓”等，反映了民众对生殖、幸福、吉祥如意的愿望追求。有些图案常以“万”和“回”字纹的几何图案来作辅助性装饰。“回”字纹样象征着连绵不断，周而复始，四季的变化，生命的轮回。在百姓人家常见到“万”字纹，四端作四方连续展开，形成连绵不断的锦文，俗称“万不断”或“万字不到头”，取长久不断之吉祥寓意。
6．历史文化
婺源有着千年历史，有着丰富的历史知识和文化知识。同时赋予了木雕图案更多的创作题材。特别是清代中期以后，随着雕刻技法的复杂化，多层镂空雕开始大量运用在木雕上，有神话传说、戏文故事、民间演绎等历史文化题材。例如：刘备招亲”、“武松打虎"‘‘、“三英战吕布”、“姜太公钓鱼”等。其内涵涉及面之广。让人咋舌称赞。
三．“形神兼备”是婺源木雕图案的升华
所谓“形”与“神”关系的本质是心物关系问题，即人的认识、心理与整个物质世界的关系问题。以“形”写“神”、以“神”读“形”两者对立统一，相互依存。婺源古建筑木雕图案，通过对物象的“形”貌的刻画描写，达到对其内在“神”、本质的的呈现。图案中丰富的内容和题材，精美绝伦的雕刻工艺，栩栩如生的造型语言以及深厚的文化内涵，受到众人的关注和喜爱。这也反映着“形神兼备”的图案才是婺源木雕的亮点所在。它们在饱经沧桑后仍光彩照人地呈现于世人面前，是我们中华民族不可多得的文化遗产和宝贵的财富。而如今，面对众多不利因素的影响，在新的社会环境下，我们该如何有效地保护、传承和可持续发展它，显得任重而道远。
1．生态旅游项目可以根据游客的感受分成认知型项目，体验型项目，观光型项目，享乐型项目四大类，要根据各地的特色有针对性的开发出一种或两种旅游项目，如庐山山脚下的一些村庄，可以开发体验和观光相结合的“云雾茶采摘项目”，鄱阳湖旁边的一些村庄，可以开发认知和体验相结合的“鄱湖捕鱼项目”。
2．对于生态旅游园区的建设要注重和其他自然景观及人文景观结合，使农村生态旅游得到延伸，丰富其内容，注意“农”昧、“田”味和“乡土”味，打造具有乡野之趣、田园之乐、乡土气息浓郁的环境空间，如永修县的凤凰山桃花园景区“农”、“土”味十足，生态旅游特色明显。
3．对旅游产品六要素赋予其特色，并重点突出其参与性，即食生态绿色食品、住生态宾馆、行坐生态交通工具、游生态意义的景观、购生态产品和无公害产品，让游客能真正的参与其中，感受到农村生态旅游所带来的乐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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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彭州市20O9年统计年鉴。（来源：www.wycxc.com 江西婺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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