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方言:“聪明堂当通” 与 “世代读书凶” 吴进彬
婺源面积不大, 但地域文化复杂多元。自唐 “安史之乱” 后, 北方贵族士子纷纷南下, 由黄墩而至婺源, 与当地 “三苗” 后裔的土著山民融合沟通, 再加上行政区划的赣皖反复、 吴楚交汇的原故, 一县之内 “三里一乡风, 五里不同音” 。总体看, 婺源分东北西南四乡, 同一乡的语音和生活习俗基本相同。但只有当地人才清楚,即使是一河之隔的同乡两村, 仍有诸多差异。甚至某一大村庄上下村、 里外村都有细微的区别。——而这些,外人是无法辨识的。
当然, 毕竟在一县之中, 总有一些是基本一致的。
如 “凶” 与 “通” 字的意义用法, 四乡完全一样。只是在语音上, 西北南三乡韵母均念 “ONG” 而东乡受徽音影响较大, 韵母念 “ENG” 。
在婺源, “凶” 与 “通” 除保留普通话中 “凶狠” 、 “凶险” 和 “连接” 、 “通达” 等基本意义外, 还有其独特的义项, 即表示会读书, 是块学习的好料子。如夸某人读书(学习) 好, 会说他 “读书真凶” 。 “他家务事不会, 可是读书通不过” (注意: 婺源话的 “通不过” 是 “通得很” 的意思)。乡间曾流传过这样的顺口溜: “聪明堂当通, 世代读书凶。 进得夫子庙, 大来做相公” 。 这里的 “堂当” 有的地方又叫 “甜当” , 也是婺源俚语, 相当于聪明乖巧懂事的意思。
“通” 字在婺源, 一般用于夸赞小孩, 许多时候与“堂当” 连用, 合成为 “堂当通” , 如转用于大人, 便有一种揶揄的意味。如果说谁 “通过了头” 那是批评他 “聪明反被聪明误。”“凶” 不仅用于读书, 在婺源所有对于事物的懂行能干都可以用 “凶” 来表述。如 “做事凶” 、 “挑担凶” 、 “喝酒凶” 甚至拈花惹草也可以 “凶” 。其义项之多, 远在普通话之上。
民间传说, 婺源历史上有两个 “聪明堂当通” 的人。
一个叫杨林宵, 这人滑稽多智小脑发达, 专会捉弄人,民间流传着他的许多笑话故事, 但总成不了大气候。另一个是真聪明,他便是明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汪鋐, 人称汪天官。他上可辅佐君王,下可保护家乡。传说他利用蚂蚁嗜糖的原理, 为家乡争取了免除赋税之利。
这世上 “堂当通”“读书凶” 的人当然不在少数,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真有。看过江苏台的 《非常大脑》,我甚至怀疑自己就是先天弱智。与那些非常大脑相比,我们的脑袋只能当木鱼敲。然而婺源话又有说法: “读书不怕通, 就怕你不用功” 。诚如大发明家爱迪生说的:
“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 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只有当 “凶” 或 “通” 的大脑和用功结合, 才会更有效果。有一种人, 读书是 “凶” , 也许还是个很通很通的天才, 但是一生闭门读书, 严重脱离实践, 不能学以致用, 这种人普通话叫 “书呆子” , 婺源话叫 “读书牯” 。他们大概读书再 “通” 也没有用。像那个的失街亭的马谡, 自夸 “吾素读兵书, 丞相诸事尚问于我” , 却根本不懂用兵之道,草包一个。同样, 会读书有学问, 道德品质不好, 也不能为国家做事,最近落马的蒋洁敏等人,据说都生自农村, 寒窗苦读, 小时候都是乡村的才子, 但是思想品德这一关过不了, 栽是必然的。又红又专、 才德兼备和创新型跨世纪人才, 才是国家社会所需要的。
历史上婺源人读书真的很 “通” 很 “凶” 。 那 550 人考中进士、 172 部著作入选 《四库全书》 不是妄传; 那世界级名人朱熹、 国宝级大师詹天佑、 胡适、 金庸、 余秋里的祖籍地不是妄传; 那 “一门九进士, 六部四尚书” 以及一门四教授、 三代九英才、 科学家三昆仲、 程门双杰等等光耀神州的群英荟萃网也不是妄传。即使是现在, 这个人口不足 34 万的山区小县,曾在一年之中有 10 位优生考入清华北大, 至今全市无有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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