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瑶湾：诗住的地方
金宇迅
一条曲线婀娜的石板小径，仿佛一条从考水到瑶村坦，不， 从唐朝绵延而来的神奇的旋律， 昌翼公他们留下的历史绝唱绕梁至今——明经书院、 石丘书院、 文峰书院、 藏书楼、 文昌阁、 文笔塔， 现代文学之父胡适、 近代红顶商家胡雪岩、 甚至当代国家领导人胡锦涛的先祖， 他们皆从考水的文阁书屋走出，披一身婺源钟灵毓秀的山水谣。经樟村、 瑶村坦， 把歌声唱到了遥远的地方。重温这传唱天下， 穿透岁月的生命组歌， 我们不能忘记最初那个孤独的指挥， 善良的婺源人胡三， 正是他，在朱温叛唐的大动乱中，机智地救下了唐昭宗李晔尚在襁褓中的儿子， 就是后来中国 “明经胡氏” 的始祖昌翼公， 成就了婺源胡氏经久不殆的灿烂辉煌。胡三躲在 《诗经·卫风》 中 “考槃在川， 硕人之宽” 的高砂考川 （后称考水） 村， 不能不说是历史、国家、 个人命运冥冥之中的天作之合。
大因稀声的历史，其实需要更多个体生命简洁而又准确地敲打时代的编钟， 2014年清明这天， 从瑶村坦去考水的这条旋律上， 驿动着五个敲钟的音符——婺源县文联主席汪水法、 县作家协会主席洪忠佩、 县诗词学会会长朱德馨、 县摄影家协会主席王汝春、 婺源本土诗人宇迅。这真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协奏： 你想， 剧作家、 国家奖得主汪水法， 定能将瑶湾故事传说传得更远；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洪忠佩、 三本散文集的作者， 瑶湾， 说不定就是他下一曲如歌的行板； 老诗人朱德馨， 会令平平仄仄的瑶湾粉墙黛瓦、 廊桥路亭、 虫鸟花草， 让人们更易朗朗上口； 摄影家王汝春抓住瑶湾现在的每个瞬间、 可能都是瑶湾今后的永恒； 就连本土诗人宇迅先生， 也从灵魂深处伸出一支会唱歌的笔， 谱写后工业时代瑶湾在自己质朴的心灵中获得生命的救赎。
其实， 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瑶湾念恩堂堂主、 瑶湾生态农庄的总设计、 实践者、 县政协委员程汉龙。 程汉龙也是个诗人，我不是说他有瑶湾创意这样的大手笔， 他确实喜欢过诗， 写过诗， 所以他爱美、 懂美、 审美。他把瑶湾， 写得一首诗一样！
首先看题目： 瑶湾。 琼瑶玉宇月半湾、 天上人间情何堪！ 这一路景色包括瑶村坦、 樟村到考水。 再看那些造型不一的各种廊桥路亭——我不知道是否代表婺源各朝代不一样的建筑风格——无疑是语感鲜活的诗行。 一条穿连三村的石板小路， 使瑶湾这首诗的语速平和、 从容。群山峥嵘、 焕发着这首诗的外延； 风俗民居， 蕴藏着这首诗的内涵； 溪水山涧流淌着这首诗的段落； 鸟语花香点缀着这首诗的标点； 故事弘扬着这首诗的意境， 传承闪耀着这首诗的思想。
念恩堂屋后， 瑶湾那条歌唱了千万年的小溪上， 架设的那硕大的水车， 承前启后， 不停的转动， 无疑是瑶湾这首诗灵动的诗眼， 它上游流下 《诗经》《楚辞》 的风、 雅、 颂， 让下游继续抒写着民间情仇和劳动的悲欢。水车边的稼穑， 是瑶湾人民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写下更美的诗行， 那是岁月对人性的校对、 生命对自然的出版。
程汉龙告诉我们， 他要复原瑶湾历代的一些人文景观， 我们也看到了樟村的章氏宗祠前， 堆满了来自东南亚或南美 （国内已少有） 运来的， 几个人才能合抱的用来修筑祠堂梁柱的巨木。巨木边，驳落的石灰墙上隐约可见漆黑的毛主席语录“要斗私批修” ，这让我想到了占地三千平米的明经书院的创建者胡淀、 胡澄， 他们捐田几百亩， 全用于村里兴办义教， 族人不分贫富、 士人不论远近， 都可免费到明经书院读书求学， 我说的免费包括免膳食与住宿费。不知道程汉龙先生以后会不会在村中办学，让村人、 特别是饱受时代挤兑的留守儿童免费普及教育， 从中走出婺源未来的胡适、 胡雪岩……这才是利益千秋的大手笔呀， 不是一首诗可以完成的。
但瑶湾， 确实是一首诗， 如果程汉龙建设的生态农庄， 带领村民走向富裕， 那是一首现实主义的诗， 另一方面， 如果瑶湾秀美、 游人不绝， 那是一首浪漫主义的诗。
樟村里山，有一条欢快的峡谷，我们能听到颂诗般的水声， 但我们没有进去看， 我们想留一处更美的想象， 正如一首好诗， 结尾会留一些余味让读者的思想参与完成。 又如我这篇文章， 其实很多瑶湾的美景、 人文我都没有写到， 我想留给读者去瑶湾看， 我相信他们会写得比我好。
回头经过樟村水口， 古木与民居争风、 庄稼和草木竞秀。
忠佩兄目光独到地启示：在此处邀一诗人长住，瑶湾不需广告。众人皆赞。但我没附和， 瑶湾本身就不需要广告， 瑶湾， 诗住的地方。
（婺源旅游网 www.wycx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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