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民俗(转载,原作者不详)
美籍华人学者唐德刚先生在整理《胡适口述自传》时以胡适之的口吻这样写道:“徽州在旧制时代是个‘府’,治下一共有六个‘县’。……徽州全区都是山地,由于黄山的秀丽而远近闻名。这一带的河流都是自西北向东南流的,最后注入钱塘扛。因为山地十分贫瘠,所以徽州的耕地甚少。全年的农产品只能供给当地居民大致三个月的食粮。不足的粮食,就只有向外地去购买补充了。所以我们徽州的山地居民在此情况下,为着生存,就只有脱离农村到城市里去经商。因而几千年来,我们徽州人就注定地成为生意人。一般商人多半是以小生意起家,刻苦耐劳,累积点基金,逐渐发展。”早期的徽州商人和徽州文人也多是持同样的观点。“吾徽居万山环绕,川谷崎岖,峰峦掩映,山多而地少。遇山川平衍处,人民即聚族居之。以人口孳乳故,徽地所产之食科,不是供徽地所居之口,于是经商之事业以起。”“新安土硗狭,田蓄少。人庶仰贾而食,即阀阅家不惮为。”就是这一方面的典型材料。历代所修方志无一例外地持同样观点。如万历《歙忘·货殖》云:“今邑之人众几于汉一大郡。所产谷粟不能供百分之一,安得不出而糊其口于四方也。谚语以贾为生意,不贾则无望,奈何不亟亟也。”“人人皆欲有生,人人不可无贾矣。”人地矛盾迫使徽人以竹、木、茶、炭、漆等土产换取商品粮,从而形成悠久的商业传统。一句俗话说的就是这种民俗事象:“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可见,徽州最显要的俗例便是迫于生计,还是少年郎就要外出经商了。 如果完整地来分析一下,我们发现除了经商成风之外,徽州的地理特性—山水阻隔—天然的易守难攻之地又决定了徽州民风具有如下特点:首先山阻滩急的环境,造就了徽州人勤俭尚义的风尚。“东有大鄣山之固,西有浙岭之塞,南有江滩之险,北有黄山之厄。”‘其险阻四塞几类蜀之剑阁矣,而僻在一隅,用武者莫之顾,中世以来兵燹鲜矣。”被群山环抱与外界隔绝的古徽州就成了避乱的理想去处。早在汉末,为避黄巾军就有人由北南迁来到徽州,以后凡是中国历史上多乱之时便是中原名门望族南迁入徽高潮之期,像“永嘉之乱”、“安史之乱”、“靖康之乱”等历史时期均形成较大规模的中原移民南迁徽州。他们的迁入,带来了中原各种文化,对徽州民风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无怪乎宋代淳熙《新安志》的作者罗愿这样描写道:“其(新安)人自昔特多以材力保捍乡土为称。其后寝有文士,黄巢之乱,中原衣冠避地保于此,后或去或留,俗益向文雅,宋兴则名臣辈出。” 崇山峻岭的阻隔使得古徽州较少地受到战乱的破坏,一些古朴的习俗得以沿袭,许多有益的传统不断发扬光大。同时,面对外来移民,徽州人团结一心捍卫着自己共同的生活环境与生活志趣。而历经干辛万苦,跋山涉水,或攀行于山间鸟道,或挽舟逆水而行,络绎于徽州的古道与溪涧的移民,及至与山民交处,则悉听乡规民约,不敢肆意逞强作乱。看来,地理环境上的易守难攻特性也奇迹般地反映到了文化习俗上。 由于山限壤隔等恶劣生活环境,养成了徽州人“勤于山伐,能寒暑,恶衣食”的习性。《徽州府志.风俗》对此作了较详细的说明:“其家居也,为俭啬而务蓄积。贫者日再食,富者三食,食惟馆粥,客至不为黍,家不畜乘马,不畜鹅鹜。其啬日日以甚。”“女人尤称能俭,居乡者数月,不沾鱼肉,日挫针治缝纫绽。黟、祁之俗织木棉,同巷夜相从纺织,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徽俗能蓄积,不至卮漏,盖亦由内德矣。”可见,勤劳俭朴乃是徽州传统习俗之精华所在。 山高滩急的皖南山区环境又锻造了徽州人团结互助、尚气好义的风尚。《歙问》指出:“(歙)人尚气节”,“宁甘斗讼,好义故争”。《祁门志·风俗》说祁门人“尚气好胜,事起渺怒,讼乃蔓延”。《婺源县志》则进一步分析了这种“尚气好义”之习的两面性:“厥坚刚,故用之善,则正直,为高明,为风节。用之不善,则为忿戾,为褊固,为狷急。”可见,尚气节,重帮助,能聚合,又是徽州民风之一大特征。
其次,四通八达的水系,养成了徽州人面向外界的开放的社会心理。 如果说闭锁的山地容纳着尚气好义而又勤劳俭朴的人们,开放的水系则载着山地难以容纳的治世求生的人们走出大山,走向外地。如果说崇山峻岭是徽州的天然屏障与易守难攻的自然城堡,那么四通八达的徽州水系更是完全为我所识、为我所用的绿色通道。 从水道分布来看,梅溪、麻川河、徽河、杨溪、绣水北流由青弋江可入长江;清溪河、横江、率水、丰乐河、扬之水、富资水东流由新安江、富春江、钱塘江直到东海;阊江、婺水则西流连接鄱阳湖。这些四通八达的水路是古徽州与外界交往的主要交通渠道。“深潭与浅滩,万转出新安”。因为徽州的山高路阻,徽州的水流有高屋建瓴之势。滩高流急,河道曲折,暗礁累累。这种运输通道非土著居民不识其深浅与险夷。往往涨水时小舟载二三十石运输;水稍浅则载不过十几石;有时不能用船,只得以木竹筏代舟,所载不过数石。上水时须背纤,前拉后推,口呼号子以互相配合,虽严冬不避。由于这样一种特殊自然条件,徽州人养成了有面向外界开放而不闭锁的社会文化心理。他们广交四方朋友,博采众家之益,民风民俗不断在学习与交流中融会贯通。可以说,徽州民风是古典与现代、闭锁与开放、内隐与外显的和谐统一。 徽州丰富的文献资料告诉我们,徽州社会环境的状况决定了徽州民俗如下三大特点: 1.聚族而居。赵古士《寄园寄所寄》云:“新安各族聚姓而居,绝无一杂姓搀入者,其风最为近古。出入齿让,姓各有宗祠统之,岁时伏腊,一姓村中千了皆集,祭用文公家礼,彬彬合度。父老尝谓新安有数种风俗胜于他邑:千年之冢,不动一环;干丁之族,未尝散处;干载潜系,丝毫不紊。”诚然,徽州府辖内的社会组织都有严密的组织性和持久性。如黟县:“黟地山逼水激,族姓至繁者不过数干人,少或数百人或百人,各构祠宇,诸礼皆于祠厂行之,谓之厅厦。居室不能敞,惟寝与楼耳。族各有众厅,族繁者又作支厅,富庶则各醵钱立会,归于始祖或支祖曰祀会厅,为会惟旧姓世族有之。”又如绩溪:“深山大谷人,皆聚族而居,奉先有千年之墓,会祭有万丁之祠,宗祠有百世之谱。”《歙县志》说:“家多故旧,自六朝唐宋以来,干百年世系比比皆是。重宗谊,修世好,村落家构祖祠,岁时合族以祭。贫民亦安土怀生,虽单寒亦不肯卖子流庸。”《休宁县志》则在介绍此种特殊的社会风俗明显不同于通都名郡,还指出朱熹在徽州人看重宗谊、聚族而居的演变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一姓也而干丁聚居,一坏也而千年永守,一世系也而千派莫紊,率皆通都名郡所不能有,此岂非淡道讲学,沐浴紫阳之所遗欤?” 2.崇文重教。隋唐以前,徽州前辈均“以材力保捍乡土”。约在唐黄巢之乱以后,中原士族避难南下进入徽州。“于此益尚文雅。宋兴名臣辈出,多为御史谏官。自朱子而后为士者,多明义理之学,称为东南邹鲁。”浓厚的读书习文风气有“十家之村,不废诵读”之说。由此,我们还可以看见风俗与文化的关系。儒学大兴影响着风俗习惯的雅化,大家讲究谈吐、风仪、礼节,原来粗陋、野蛮、鄙俚的习惯渐渐改进,儒家的道德规范也渐渐为徽州人所接受并进而顶礼膜拜。当然,这与徽州人悠久的读书传统和中原望族后裔较多等原因也有关系。 3.徽州风俗内容丰富多彩,难免鱼龙混杂。其中鄙陋丑恶习俗亦复不少。“泥于阴阳,拘忌废事,且昵鬼神,重费无所惮”,即是于时于人都无甚补益的恶俗陋习。为了让家庭后代事业兴旺,四季平安,有能力的人家无不看重风水,用迷信的方式测定时辰、建房位置、墓地方位等,特别注重墓地(徽州方言谓之曰“风水”)的选择和保护,安葬死者必定要请风水先生,设法寻觅风水宝地,用罗盘煞有介事地确定方位,在墓地上大做文章。历史上几次大的宗族械斗均与争一块风水丸地有关,有的为争一块墓地,不惜倾家荡产,重金贿赂官府。另外,佞佛教,信鬼神,闹丧事,兴斋醮,厝棺木,建淫祠,溺女婴,破血弧,赶吊神等陈风陋俗都在古徽州社会上产生了极为消极的影响。 综合起来说,徽州民俗的形成发展过程又是一个文化交流与文化批判的过程。山高岭密,陆路上的封闭性,与溪多水急,水路上的开放性,造就了徽州人内紧外松的处世风度。他们既有山一般的坚定信念,也有溪流一般的不满足于山居生活.急切向往外部世界的开放胸怀。所以,徽州这个高移民区域,一千多年以来社会风俗兼收并蓄却又古风犹存。宋代罗愿《新安志·风俗》说:“黄巢之乱,中原衣冠避地保于此,后或去或留,俗益向文雅,宋兴则名臣辈出。”这里所说的“俗”显然不是中原习俗的简单移植,它必然要求依据古山越风俗的“底层”。就是在徽州今天的风俗生活中,我们还依稀可见山越民风的古韵。像春祈秋报的古戏台、山越麻绣、祭请山公、山民穿纸衣、叠罗汉、板凳龙等民俗文物与民俗活动都还残留山越遗风。但是,唐宋以后,徽州风俗与域外习俗的差异越来越小,“益向文雅”,开始注意与统治中国文化思想的儒学教义相接轨,逐渐形成了以朱子家礼为正统的具有徽州特色的民风习俗。
长溪,隽秀、安静、乖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一个遗世独立的乡村!将人世间的喧嚣与这里彻底隔离,让她超尘脱俗得仿佛世外桃源。最美的乡村,名至实归。 婺源旅游资讯网:http://www.wycxc.com/ 咨询:13755377598 QQ:69910359 MSN:dxy1000@hotmail.com 长溪村 村长 戴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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