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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之我所眷念的枫城
作者:苏丹卿  文章来源:旅行吧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8-26 19:21:00  文章录入:戴向阳  责任编辑:戴向阳

 

婺源之我所眷念的枫城:一座或遗忘或深刻的城

       收起伞,雨滴悄无声息的飘洒在肉身上。任凭初冬的疾风,在城市行道树的上空游走。头顶一阵阵鸽哨一样的啸音,清亮的,在心头划过。

        叶片眷恋的回旋,在行人的伞上栖息,或是顺着头发身体滑落,无所依托的静卧在褐色的砖道上。深褐,暗红,浅黄,还有些被残留的绿色掠影,在叶脉中流淌。抬额低首,映入眼帘的是那鹅黄的银杏,精致的扇形叶片,像是姑娘家羞涩般的落在砖道上。





        映衬着的砖道的缝隙里,还有着些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绿。不禁好奇,俯身看去,苔藓吸吮着雨滴,在缝隙里生长。经年的躯体上覆盖着一层层绿,新生的孢子正不屈的向上着。 不知那泛黄的银杏伏在那儿,是否在窃笑——这些生长着的新生的生命,不知新愁旧怨?




       雨渐渐地又浓了起来, 忧伤慢慢浸润着身心,在行人游走的脚步里开始流淌。时空转换太快,还来不及回眸,一转身,她已站在城市的十字路口。信号灯闪烁着虚晃的光芒,她不知何去何从,一番闲愁顿时在心底荡开,到底是什么让这颗年轻的心,这般眷念,久久不肯前进?

          ——蓦然回首,原来这颗心还留在那婺源, 还留在那古老红枫下的老宗祠中。

        香榧,红豆杉,依然葱绿,和老宅民居相依相存。村落在山脚下静默,那些在村头高坡上的老树相守相望,已逾千年。




         朋友开着车,在这个盘旋的山路中,转悠了一段时间。从窗外望去,那云雾中或隐或现的老房子,古民居好似远方的亲人一般,不断得在向我招手。只是按捺不住心扉,也顾不上山路崎岖,总是不断的在埋怨这车子实在是太慢。

         不禁,朋友笑我,难道姑娘被抢了?

        心思早已飞去石城的我,哪有闲趣与他这般调侃?看着沿途的风景总是不变,却又是在不断转变,梦幻般的秋境,开始让我迷糊。不禁困惑,这暮秋初冬,枫树积蓄的四季热情,到底是为谁而渲染红妆,害羞而在内心迸发的热情像是一团火焰,开始燃烧——不禁,我看到了,看到村头,在香榧红豆杉的怀抱里,红枫像是正出闺的娘子一般,披着盖头,静坐在那儿,双手规矩安放,偶尔的风动,煽情着盖头连连,不觉痴望,顿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让我惊诧。







        朋友说我陶醉其间,刚下车,迈出步子,便不见身影。

        在高大的红枫林里,我茫然的行走着,像是迷失的孩子,在寻找着方向,也在寻找着心中的念想。你说我并不是为了姑娘而来,或者是此时已不再是为姑娘而来。站在赤红,泛黄的世界中,看着近处高墙,远处高山,我点头,回眸一笑!

         似乎这个古老的村落,在山野之间,又是增添了些许神秘。朋友驻足在秋里,耳畔着隐约的流水声。但却又说这是枫叶的阵阵涛声,捎来秋的挽歌。刷啦啦,刷啦啦,水从天上来,是天籁,是心底的颤音,与其和鸣。





        不禁,我再度回首,站在高墙的门槛前,看着你——不禁觉得这像是一幅画,一段我笔下的故事。

        故事中的女人是个贪婪的背包客,拿着单反,咔嚓,咔嚓——意欲把整个枫林带回,山川带回,还有那正在背后沉睡的粉墙黛瓦,一并带回她的城堡。枫叶里燃烧的激情,似乎可以温暖她整整一个冬季。而他,故事中的陪伴,倒像个漫游者,尼采的查拉特斯图拉一样,咯吱咯吱的踩着横陈的黄,橙,浅红,深红的落叶,但视线却始终跟随在女人身后。突然她转身,对着摇摇欲坠的叶子摆了摆镜头。他似乎抖动了一下。那挂着的,即将摇曳落地的枫叶,多像眷念的姑娘,不舍地摇摆着。然而一片又一片,一次又一次的摇摆,然后那沙沙的一声轻落,不由得传来男人彷如跌落的一声叹息。







         朋友站在那里,似乎是入戏了。我一声呼唤,扯着嗓门,拉着他走进了这深远,淳厚,而又古老的高墙巷子中。

         路上,女人的单反没有停歇,而我也是咔嚓咔嚓,贪婪的吸允着这里的一切。朋友跟我的身后,像是那男人追随着女人一般,只是我们不在故事中。不知何缘故,这里的村落,即便是漫卷徽州的一角,但特殊的情感,让这里房子,男人女人,甚至是老人小孩,都彷如是在故事中演绎。






        我有些难以辨清。看着老人家牵着孙子,拎着在村口刚买的几个苹果往家走。他步伐缓慢,弓着身子,安静的山野里,宁静的村子里,隐隐传来他的喘息声。忍不住,女人拿起单反,扭转着镜头,将这一幕留在了心里。而我继续我的步伐,看着这个村子,依旧是落后的让人怜惜。虽说每逢深秋,引来各地摄影爱好者。但村子依旧是古老,甚至是落伍。






         高墙上的门头,那曾经精细雕琢的辉煌如今已是一片虚荒。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这里许多老屋子曾经都是共用的,没人管理,尤其是座祠堂,如今已是斑驳无处,物非人非了。

         寻着这番话,我开始在这个不大且又拥挤的村庄里寻找,寻找那个被记忆所抹去的历史 。

          路上,女人一直寻觅,她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画面,教人痛惜。







         姐姐携着弟弟,在巷子边蹲地洗着衣服。她背对着女人,又好奇的忍不住回头看两眼,稚嫩的眸子里不禁有些抗拒,还有些困惑。但女人还是趁其不注意,将这两个孩子留在了单反中。但其实,也在她的心里。女人继续走着,跟着前面的是一个老公鸡带着两只老母鸡,它们好生闲情,像是村里的老人。

          在去往宗祠的途中,不禁又碰到背着孙子的阿婆。阿婆正和个妇人说话,语速快而有些凌乱。当然我是完全听不懂,只是好奇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和朋友。难道是因为我正在拍着老房子的窗沿上的那几排关于60年代,70年代的教育宣言,和毛泽东思想?






          朋友不禁笑了,说道:“这里的老人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她们的人生经历许多,但与山外城里人比,她们还是张白纸!”

          这句话有些道理。我微微一笑,妄想与她们拉近关系,但生疏的面孔,异样的气息,让我开始感觉到,这里的古老与平凡,并不是宏村西递所能寻到的,并不是李坑晓起所能接触的,倒觉得与那白际与世隔绝的严池村,有几分相像。

          女人转身离去,蓦地又顿住了脚。






          我一愣,眼前这座高大,而又荒芜的房子,就是那曾经辉煌——至少是这里最为辉煌的一座祠堂,如今竟是这般穷骷髅洞,穷困潦倒。我怔住了,手中的单反也是愣住了。朋友指着这道被玉米秸所挡得门槛,说道:“路上,我问了个人,说是这里后来又是大跃进公共社。那些或有些许历史人文的东西,全没了。如今就是一片饥荒。”

         他的话,让我痛惜。但还是想进去看看,走走,哪怕剩下的只有一堆尘埃。

         我们从走过正门走过,从边上的巷子里的侧门进了去。





          门半掩着的,没有上锁。我偷偷看了眼,实在是忍不住,推着这个破旧近乎腐朽的门,门上摇晃的生锈的把手,伴着开门的吱呀声,像是拉开了一道帷幕,开始诉说着这里曾经被湮灭的历史与春秋。

          女人感到几分失意。宗祠的落魄,像是被烧成灰烬的史书,再无痕迹。若不是头上的几根屋梁刻得木雕仍是可见,若不是几根依旧支撑着祠堂的柱子刻着的那些字,尽管是被风蚀的隐隐约约,几乎虚无。若不是站在庭院,看着眼前,还有几分祠堂的模样——这里,谁还能想起,甚至是觉得,它曾经是座祠堂。






        可怜主人不在,一切都随着岁月尘归尘,土归土。

        走去后院,那不堪一见如荒山野外的困境,让我顿时震住——杂草在乱石中探着脑袋,她似乎还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倒塌的屋梁腐朽的横躺在丛中,也不知是风雨雷电还是战火硝烟,或是人之行为,被摧毁的高墙,脱落的墙砖,仿佛就是一个被扼杀的老者,侩子手的刀竟是这般毫不留情。

         看着堆积在地上的木柱,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堂哪个厅,也被摧毁了。

抬首,古老的红枫正在祠堂后面,它高大的身躯立在祠堂之外,垂败的叶子,落了一地。也许唯一知道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的人,只有那棵历经百年沧桑的红枫了。






          我不禁感伤,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祠堂。轻轻关上门,然而老门依旧是吱呀吱呀的,像是痛苦的灵魂在嘶喊着,呼唤着,教人心生酸楚,也有些胆怯。转身离去,几番回首,这座苍老而又遍体鳞伤的祠堂,只能永远的孤独的,老去,死去…

        往事如风,但有些事情却在人的心里,一再的生根,然后发芽。

        带着收获,带着心酸我回去了城市。但老屋的兴衰,枯竭,还有不能挽回的命运,在她的心上生了根。石城很美,漫山秋野,还有数棵古老的枫树,红豆杉,让这个荒凉的小村落,从此像是块未曾雕琢的璞玉,引得千万人到此寻访。






        而我也是不列外!

        昨夜风雨,莫名初冬还伴来几声雷。道上落叶缤纷,那笔下没有结局的故事,似乎是丢失在石城,遗落在祠堂。倘若老天有情,那就下一场大大的雪——以滋润美艳的雪,织一个大大的希望,将枫叶的艳骨覆盖,将古老的兴衰埋葬……让曾经的辉煌与兴旺,再度发芽!(www.wycxc.com 江西婺源网 作者:苏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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