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麂叫

         文章发表：婺源报    栏目：星江文苑   发表时间：2008年3月22日

赵石师范大学刚毕业就顺利通过了招聘考试，被分配到一所乡村中学教书。学校座落在山谷里，偏僻寂静，转过两道山梁才有一个不大的村庄。天生乐观自信的他很快适应了乡村学校的环境，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赵石有晨跑的习惯。每天早上沿着山间公路跑上几里到达学校后山顶，做上几分钟的放松运动，再慢跑下山，边跑边欣赏晨雾笼罩着的山中风景。忙碌而充实的教学生活一眨眼过去两个月，初秋里的天越来越亮得迟，为了不耽误照应学生早读，他把闹钟调到了4点半。借着丝微的晨光，他照样轻快地上山下山，荫蔽的林间公路往往还是刚好可以看清路径。兴致来了唱上几句，经过薄雾浸润的歌声很动听，但没有听众，枉然。不如学着鸟鸣兽叫，林中本来就是鸟鸣兽叫的地方。“嗷，嗷……”，野猪的嚎声在山谷里回响，“咩，咩……”，野山羊清脆的叫唤声经过回荡变得粗犷起来。他特别喜欢学着山麂叫唤，“叽，叽……”，摩擦音让他感觉是喉咙部位很好的按摩。放声地喊叫，体内的浊气被挤压出来，赵石感觉胸膛里清爽多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赵石快冲上山顶的时候听到路下的林中“沙沙”作响。他心里一乍，定过神来，侧耳细听，声响断断续续。不出两分钟，出来个老伯，猎人打扮，腰挂镰刀，肩系网袋。一老一少惊奇地对视数秒，默然无语，背向各走各的。赵石听到渐走渐远的老伯轻声嘀咕，“年纪大了，真的跟它们都无缘了？”

第二天，他上山到山腰，忽然两只狗从对面虎威威地冲过来。虽然有昨天受惊的经历，但还是惊吓了一大跳。跟随在后的陌生中年人唬住狗，瞄他一眼便晃着木棍领着爱狗往下走，赵石听到他骂骂咧咧地自言自语，“还是多年的朋友，说什么常听到野猪喊山麂叫的，鬼影子都没有。”

第三天一早，他路过岔道口，依稀看到一个木牌挂在路边树上。近前仔细辨认，原来是个通告，通告上写着“行人晚7点至早6点不要进山林，里面的捕兽专用超高压电线已经布置开来。”赵石心底发毛，虽然相信电线不会架到公路上，但他还是担心。现在还是刚过5点，转向回头算了，这样前去雾蒙蒙地碰上电线，肯定算不上英勇壮烈。

张石再也不敢在后山上晨跑，改到了运动场上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