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红枫叶—婺源石城、长溪、岩前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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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前多次驴行活动中，老驴们说起曾经去过的江西婺源乡村，总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害得我总是羡慕的份。
      老乡兼同事童话组织江西婺源石城、长溪、岩前之行，说去看满山红叶，我却很是向往。于是赶紧行动，帐篷早几年已经买来，也不管它是好是坏，能用就行；又到森林狼户外店里买了个70升的背包、睡袋和睡垫，拿几件换洗衣服，带上洗漱用品，背着背包，坐上公交车，赶到市儿童公园门口集中。
      这是我第一次背上帐篷、睡袋出驴，既好奇又兴奋。一共二十五位驴友（男十一人，女十四人）中，除了五六位同事，都是陌生的脸孔。有点意外的是又碰到了一位常山老乡，不仅同县还是同镇，又同在金融部门工作，我们都亲切地叫他小戴，后取网名清泉。
      汽车在衢州向江西婺源方向的公路上飞驰，驴友们都在交流着曾经在一起驴行的往事，而我因为没有出过远驴的经历，闭着眼睛，一边安神，一边想象着二天的驴行中可能看到怎样的美景。
      昏昏欲睡中，汽车在一个检查站前停住了。童话下车交涉了好长时间，上车后告诉我们，检查站有要求大客车晚上不准进山，我们只好徒步到石城住宿了。
      此地离我们当晚目的地——石城，还有五六里盘山公路。众驴友只好下车，背起沉重的背包，趁着夜色，沿着公路向石城进发。
      此时大约晚上九点三十分。刚从车上下来，四周漆黑一片，带头灯、手电的驴友纷纷打开头灯、手电，我因为还是远驴中的初驴，设备不全，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向前。
      夜色淡淡的，月光也不是很明亮。惨淡月光下细沙路面的盘山公路泛着白光，夜幕下的山谷黑黝黝的，安谧而又宁静。偶尔传来秋虫的鸣叫声，显得特别的悦耳。一行人走在路上，沙沙的脚步声，简短的说笑声，打破了黑夜里的安宁。我加快步伐，逐渐超越了队伍，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夜色较黑，路况不熟，只有依着盘山公路绕行。走了大约一个多点小时，联系好的当地接待人开着摩托车来接我们，到石城时已经晚上十点四十分了。在接待人员屋前的谷坪上，我打开背包，支起帐篷，铺开睡袋，等一切准备就绪，钻进睡袋休息时，已经十二点多钟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凌晨三点多钟，就有人起床了，说是到山上去看日出。我心想到这里来看什么日出呀，睡意正浓呢。但一方面起床的人越来越多，洗漱声、说话声、走动声，对睡在室外帐篷中的人，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大声说笑；另一方面，深秋的凌晨，地上的寒意不断侵袭人身，睡在帐篷中，睡袋里，也不免粟粟发抖。只好勉强起床，拿上一个手电，跟在几个驴友的身后，向山上去。
      黎明前的黑夜是深沉的，乡村没有路灯，黑色也就愈加厚重。上山的路全是石板路，渐行上山，早起驴友们的手电筒、头灯的光线四处晃动，说话声，脚步声，不绝于耳。山腰处的小平地、菜地里、岩石边，全都站满了观看日出的人。有的已经架好了长枪短枪；有的扛着三角架寻找最合适的位置；多数像我这样带着普通数码相机的，东站一会儿，西瞧一阵子，哪里略高，只要能站住脚就往哪儿站。我不明白，昨夜还是平静、安宁的小山村，一大早怎么会冒出这么几百号人来，像是从地里钻出来似的。

      这时天渐渐地亮起来，只是太阳还没有出来。我细细打量山下的小村庄：四周是低矮的山峰；村中的房屋大多集中在小盘地的中央，白墙灰瓦，典型的徽派建筑风格；房屋周围东一簇西一簇地长着一些高大的树木，有的树叶颜色较深，那些树想必就是我们这趟驴行目的之一———南方红枫吧；不知什么时候起，一层薄雾刚好将房屋与树木笼罩其中，整个山村像是一个穿着细纱的美女，朦胧飘渺，婀娜多姿；一轮红日从山坳间慢慢升起，先是冒出一道弧线，然后渐渐地变成半圆，直至像个圆盘似的露出；天空中，东边是红日，西边是月亮；在一道道太阳光的照射下，薄雾晨烟里，鸡鸣狗吠声，置身其中，一会儿像是在仙境，一会儿又像是在人间。

      下得山来，绕过屋舍，进入屋旁的树林之中，又仿佛进入了原始丛林。二、三十棵几人合抱的南方红豆杉，比胸围还粗的南方红枫，围成了一片绝尘之地。走在树林里幽幽曲折的小路上，头上是枝繁叶茂，红绿交错的天然苍穹；地上是青翠碧波，一尘不染的绿色地毯；伸展身子，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觉得的心情气爽，心旷神怡。同伴一再地催促回去吃早饭，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
      吃罢早饭，约上几个人，我们又在小村中、绿林间游荡。再次爬上看日出的小山坡，没想到缓缓山坡的另一边是几乎刀峭般的悬崖，悬崖下还藏着一条深深的山谷，山谷里绿树间满是农舍，心中不由自主地诵出那句熟悉的诗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赶紧下到山底，走进农舍，好奇地打听此地为什么叫石城？怎么有两处村庄？村民如数家珍，一一告知：石城位于婺源县西北的大彰山乡境内，因村头有石壁，岩如古城危耸的城“墙”而得名，两个自然村名为程村与戴村，昨夜我们住宿的村名为程村，两村之间隔着一个小山坡，不登上山坡就难以发现村中有村。原两个村分属二个不同的乡所管辖，前年因撤乡并镇，全部归入大彰山乡辖内，程村与戴村也合并为石城村，成为一个行政村。
      逛罢回来，看看时间尚早，我又独自到屋旁的古树林里，静静地坐在木椅上，身边不时有游客走过，但我无动于衷，深深地沉醉在这一片绿荫里。石城，这座深山里的小山村，我可能仅仅是一个匆匆过客，而这一片绿荫，却让我久已浮躁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吃过中饭，我们背上行装，告别石城，奔向第二站———长溪。
      石城到长溪的山路是一条穿行狭长山谷里的山道，两边是翠绿的青山，中间是潺潺流动的溪水，从石城出发后，基本上为下坡路，路程大约十七公里。
      因路较好走，前十来公里大家一直在说说笑笑中度过。其间我讲了一个迷语式的故事，让大家猜答案，没想到差点惹出了大事情。
      我的故事是：有一个中国人、一个俄罗斯人、一个日本人，想比试谁的刀法厉害，找来一个裁判。俄罗斯人第一个上场，裁判放出一只苍蝇，俄罗斯人挥手一刀，将苍蝇齐腰斩断，裁判亮分：80分；接着日本人上场，裁判又放出一只苍蝇，日本人猛抽出刀，只见刀光一闪，苍蝇所有翅膀齐根断下，裁判亮分：90分；最后是中国人出场，裁判还是放出一只苍蝇，中国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一刀，裁判亮分：100分。问：中国人砍中了苍蝇的哪个部位才得满分？同行的驴友，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答。有说砍中脑袋、有说砍中肚脐、有说砍中眼睛，各种答案，不一而足，但都被我一一否定。冷不丁清泉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一刀把苍蝇砍成了太监。”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突然我的身后传来急促的“哎哟”声，我回头一看，发现驴友虫虫来骑在路边的一棵凌空的、手腕粗的树干上，身上还背着个大背包，身下是二十多米的断崖，断崖下是巨石相叠的河滩。众驴友手忙脚乱里把虫虫来拖曳上来，而虫虫来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一问才知道，刚才清泉一句将苍蝇砍成了太监，大笑中的虫虫来没注意脚下的路，一滑就摔了下去，幸好有树挡着，不然就十分危险了。大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再讲笑话，我也不得不提早向大家公布了最终的答案：将苍蝇的单眼皮割成了双眼皮。
      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当翻上最后一道山梁，两棵巨大的枫树位于下坡的路旁，透过淡红的树叶，长溪村突然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整个村子处在大山的拥抱之中，左边山下顺着山体的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山溪，蜿蜒曲折，像是一条长丝带盘在村子的旁边，有了这水，断然使这古老的山村增添些许灵动；河谷坪地里，白墙灰瓦栉次鳞比，村后小山坡上的是一片香枫树林，红绿交辉的树叶与白墙灰瓦的建筑相得益彰。沿着古老的石板路、石板桥走进村里，古旧的房屋、光滑的石路、清澈的溪水、无尘的河石、游动的小鱼、温柔的阳光、新鲜的空气，将我带入了世外桃源之中，这一份原汁原味的山野之美，让我流连忘返，心神荡漾。如果一定要找一点不足或遗憾的话，我们似乎来的早了一二个星期，满山的红叶还没有到最火红的时候。
      长溪村位于江西省婺源县赋春镇，距婺源县城58公里。是一个有着1000多年历史的古村，也是一个有着2300人的大村。绕村流过的山溪就叫长溪河，是婺源的四大水系之一，全长37公里。村名来源于溪名，据说长溪村在最初的时候是叫马源村，之所以改名为长溪，我想其寓意肯定在溪名之中吧。
      晚上是在农家里吃的。吃完后，在回当地小学的住地时，尽管是深秋，河水冰冷刺骨，我还是选了低平临水处，坐在青石板上，脱下鞋袜，将双脚浸泡在溪水中，那一份清凉，透彻心底。
      吸取了昨晚室外的寒冷，我把帐篷搭在了小学的教室里。夜幕下，不大的操场上搭满了帐篷，帐篷间留出的几小块空地，已经燃起了篝火。在当地向导的合作下，我们也燃起了篝火，大家一起围坐着，唱呀、跳呀，乡村黑夜里的歌声络驿不绝。我找好角度，拍了几张众驴友围着篝火欢歌笑语的照片后，因昨夜没睡好，明天又要走远路，就早早地钻进睡袋，养精蓄锐了起来。
      一夜好梦，早上醒来已近七点钟，洗漱好后，收起帐篷，背好行装，到向导家吃过早饭，约八点我们又向岩前进发。一出发，就是一段长长的坡度较陡的上坡路。该路段号称五里，实际至少也有三四里，路面全是石板，两边遍是枫树与樟树，路上厚厚的落叶像是给古老的石板路铺上了红绿交替的地毯。一天多来，大家的体力消耗较大，这一段上山的路，爬得就显得十分吃力。重重的背包压在双肩，众人的脚步就有点蹒跚。一路走走停停，我也休息了好几回，等爬到山梁处，衣服早就湿透了。后面的路就好走了，横着山腰，一路通行，然后是下山，到岩前村旁的公路时，约十一点钟。这一段的路程约十五里。
      坐上车后，我们又顺道去了一趟严村，看了千年古樟树。然后赶到婺源县城吃中饭。中饭后，看看时间允许，又绕道去看了月亮湾。返回到常山家里时，已是下午五点钟。
      这一趟驴程，心中最大的感受就是婺源不愧为“中国最美丽的乡村”之一，回家后的第三天，我将看到的美色美景，写了首《赞石城长溪之美》，发贴在《柯山夜话——三衢风户外》上，诗是这样写的：

    石城之美，美之于晨，青山似黛，薄雾如纱，白墙灰瓦，鸡鸣犬叫，日月同天，宛如仙境。

    石城之美，美之于树，百年南枫，千年豆杉，根盘须连，枝压叶盖，红绿交错，相映成辉。

    长溪之美，美之于水，山溪如巾，委村旁舍，小桥流水，浮石溪鱼，相得益彰，留连忘返。

    长溪之美，美之于路，青石古道，红枫香樟，环山绕水，倾盖数里，枫叶如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