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哥——高国庆,其实是个鄱阳人,大学毕业后一直生活在婺源。我们家也是鄱阳人,父母和他同属林业部门。与婺源人性格内敛沉稳相比较,鄱阳人性格大都开朗,喜欢风趣幽默。
几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愁着不知如何才能把几箱沉重的书籍送往婺源县浙源乡孙灶森老师创办的“少年之家”,突然想到多年前认识的高大哥。抱着试试看的心里,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帮我把那些书运到浙源那边去,并且说他也非常敬佩孙老师的精神。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他依然保持着鄱阳人的那种豪爽开朗的性格,而且帮人做事非常利索。
大学实习的那几个月,我住在林业局姐姐家。姐姐家和高大哥家挨得很近。那时候,高大哥和他的夫人也刚大学一两年,因为大家都很年轻,而且都是那种简单开朗的人,所以很容易就玩到一块去了。高大哥长得很清秀,像个文质彬彬的秀才。高夫人王玉是个很俊俏的美人儿,清丽细致的脸庞,一双迷人的月牙眼,像是《红楼梦》大观园里走出的黛玉。
高大哥是个生活很有情趣的人,每逢周末,总要拉上我们一起去爬山、看乡下的古建筑。因为我学的是外语,所以他总要我介绍一些外文影片,其实我平常很少看电影,并且对电影也不那么关心,但为了不让他失望,我还是非常认真地看了一些报纸和杂志,推荐了一些至今都让我回味无穷的电影。《教父》、《阿甘正传》、《辛德勒的名单》等等,都是在那个时候和大家一起看的,这些电影让我震撼,对我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看完电影,他和夫人总要留我们吃饭。他亲自下厨,细致地做每一道菜,非常讲究。尤其是切菜的工夫让我惊叹,手起刀落,薄薄的肉片就摆好了一盘,放进锅里爆炒一会儿,那肉片又香又嫩。他切的辣椒和茄子呈整齐的菱形,摆在盘子里十分美观。我们边做菜边饶有兴致地谈论着电影里的情节和那些高尚的人物、高贵的品德。生活这般惬意。
后来我写小说,把这些生活片段写进了小说,因此,高大哥其实就是我的第一本长篇小说《茉莉花香》里面的欧阳涛。
实习快要结束,我很想到外面去联系单位,为毕业后的工作做好准备,但苦于没有足够的盘缠。我又不敢让家里任何人知道我的想法和行动,因为父母一直不乐意让我去外地工作。我心中极为焦虑,那些日子,我整日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往日里灿烂明媚的笑脸也已愁云密布,我失魂落魄得不再嘻嘻哈哈快乐无忧。
“嗨!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啊?”
那天刚回到姐姐家,高大哥见了我大声打着招呼。
“我愁自己的工作呢。”我无精打采地说,然后我就豁出去和他说了我的苦恼。
我原以为我的狂热理想会遭到他的奚落,或是像其他人那样来劝阻我,没想到,他非常兴奋。他竟哈哈大笑起来。“好呀!大哥支持你,年轻人多见见世面,多些经历,很好!”随即掏出钱包递给我四百元钱,督促我赶紧上路。
如果没有高大哥的帮助,我不知我现在会是怎样?我这一生会永远记住那一时刻,心中永远充满感激。
他在浙源乡任党委书记时,我家那时刚好买了车,就去那里看望他了。他当然很高兴,陪着我们到虹关瞻仰古樟、参观古宅;和我们说说笑笑,像我读书时候那样,随意快乐。
还有一事我不得不提,高大哥在珍珠山乡当乡长时,我哥当副乡长。我哥是个颇有才华的人,工作一丝不苟,办事极为讲原则,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但不喜欢阿谀奉承,因此在仕途上没有得到太大的发展。但是高大哥非常敬佩我的哥哥,欣赏我哥哥知识水平和工作能力,常常对我说,朋友当中若是有人当上省长,一定会把我哥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我哥其实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后来,他当上了林业局局长,有一次路过义乌,给我打了电话。我和丈夫非常高兴,邀请他来吃饭。他却低调,不让我们在大酒店里请吃饭。我们好说歹说才同意到具有义乌地方特色的鸡毛换糖酒店吃饭,他坚持点一些很便宜的菜,也不喝名酒,只喝了几瓶啤酒,但吃得很开心。
这些都是我们人生中宝贵的友情,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总是很忙,我们每次回婺源,也不便打扰。但那些快乐的日子以及他给我的帮助,我铭刻在心,不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谢之情,也只是在节假日的时候,寄去贺卡,祝福他和家人身体健康,快乐无忧。
高国庆大哥
寒风吹皱了异乡的天空
苍穹颤抖着身躯
飘散着一朵朵洁白的雪花
落在我心里泛起记忆的波澜
思绪插上了翅膀
乘着那一片白云飘回故乡
那一年下着雪的冬季
小鸟困在樊笼
扑腾着翅膀绝望地哀嚎
你带着一脸温暖的微笑
递给我四百元钱说
别被大山捆住了前程
走吧,到外面去闯荡
走出了贫困远离了故乡
一个个梦想在孤独的奋斗里飞翔
这一别就再也不能回头 回头望一眼故乡
只因不能回报故乡如你一般亲人深情的厚望
而你却依然在寒冷的冬季 在我的心里
舞出了最绚丽的花朵在阳光里折射着彩虹一样璀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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